第一章 柳城的訪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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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王病逝後的冬天，王國的東南省爆發了叛亂。
原正規軍統帥策反了半數的部隊，迅速占領了三分之一的領土後正式向王國宣戰。
而正規軍在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叛變中準備不足。一路屢戰屢敗，節節敗退，最後退至柳城。他們準備在此作最後一搏。不成功，則成仁。
叛軍一路高歌猛進，攻城拔寨。就在他們準備進攻柳城時，年末的暴雪推遲了他們進攻的步伐。
叛軍於柳城周邊安營紮寨，準備等雪停後發起進攻。
正規軍也借此機會得以喘息，他們重新整合殘兵敗將，做決戰前的最後準備。
漫天茫茫大雪，柳城平原白雪皚皚。
就在城外不遠處，叛軍幾裏連營如同一條蟄伏的惡龍，饑渴難耐，等不及要沖破城防，將裏面的一切吞噬。
……
這裏即將成為戰場。所有人都想著遠離戰火，能跑的都跑了，往昔繁華熱鬧的都市人去樓空，變得冷清。
可就在今天，柳城迎來了一位客人。
……
會客廳裏的火爐邊跽坐著一位姑娘。
她凍的瑟瑟發抖，秀美的臉龐凍得發紫，修長的馬尾辮結滿冰渣。
火爐的另一邊，慈祥的婦人遞來一碗熱騰騰的粥。
“趕了這麽遠的路，你一定餓壞了吧。來，剛煮好的。趁熱吃了。”
那姑娘接過碗後端起牛飲，也不顧燙不燙嘴，一口氣便是一整碗。
“慢點。喝完了還有。“看著姑娘狼吞虎咽般，婦人在一旁和藹的笑著。”要不要加點腌菜？晚飯還剩了些。”
“不用了。米粥足矣。”姑娘一抹嘴。眼瞥見婦人又盛來一碗。不好意思的猶豫了些許，還是接了過來是一飲而盡。
兩碗下肚，凍僵的四肢也慢慢熱活開，她很滿足的長舒了一口氣。
“星彩啊，你在這稍等下。大人剛開完會，馬上就來。”婦人邊拾掇碗筷，邊解釋。
……
年輕的姑娘名叫上官星彩。是東部舊四大家族，上官家的長女。
小女年方十六，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，卻跑孤身到了柳城來。
……
片刻後的會客廳外，陣陣腳步聲伴隨著玉石相碰發出的脆響越發清晰。
星彩內心有點緊張。自己偷偷來的這裏，不知柳叔有沒察覺。若是把她扭送回去，父親絕不會輕饒。
會客廳的大門拉開，她標準的，乖巧且恭敬的朝大門行了一個叩首禮。”柳叔。”
柳城的鎮守，柳元東，他看見廳內的姑娘後又驚又喜。好久不見，小姑娘已長成美女。驚訝是此花季少女為何出現在這裏？
上官家族是武家。
武家的規矩，女孩從小要和男孩一同習武。
女子習武，不求武藝高超，但求可以防身自保。一來女子在家，夫君在外不必掛念。二來可以傳承，以免武家男子死絕，武術失傳。
而面前的姑娘並不出於以上兩種目的。
她習武，是為了尋找真相。只是，尋找真相不該來這裏。
......
“叔，我要參軍。”姑娘正襟危坐，態度堅決。
一襲紅色貼身布衣裹不住她豐滿的身體曲線。面容秀麗，一雙眼眸有如夏日的晴空，透亮有神。
姑娘此話一出，令柳夫婦二人詫異不已。
柳元東想到當年她只有六，七歲的時候說過長大後要成為將軍。本以為那是小兒戲言，一晃眼十年已去，大姑娘竟然真的要參軍。
“星彩，你還小，有些事情不能亂....”
婦人還未說完便被柳元東打斷。
“阿寧，先退下。”
那婦人尊命，拾掇好東西便離開了，只是臨走前不忘朝星彩施個臉色。她陰沈著臉，微微搖了搖頭，示意小姑娘別亂來。
柳元東本人呢，雖也是詫異，但他很快就猜出了姑娘的想法尊法。
待廳內只剩倆人，柳元東也盤腿坐了下來。得好好和小丫頭聊聊。
“丫頭咋就想著參軍了？”
聽柳叔叫自己丫頭，星彩心裏略有不服。“我已經十六了，是時候出來闖蕩了。”
“可這裏要打仗，打仗是要死人的。”柳叔倒不是質疑丫頭的戰鬥能力。只是戰爭無情，血肉橫飛，屍橫遍野。他怕丫頭一時間接受不了，落得心理陰影。
“叔不必擔心。我準備好了。習武十年，見過自己，想見天地。”
見自己，見天地，見眾生。這是習武之人的信條。丫頭十六歲也不小了，只是來戰場見天地，有些不大好吧。
“叔，你還記得我說過以後要當將軍麽？”
柳元東當然記得。自己以前與她令尊共事過，在道場裏看著小丫頭跟著師傅一招招練拳。那時候她總是裝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告訴自己，她以後是要當將軍的。
“唉-”柳元東嘆氣，“叔勸你還是別想軍中無戲言，一將功成萬骨枯。想要成將軍，可沒那麽簡單。而且叔想說，這絕對不是你想要的生活。叔戎馬生涯四十餘載，從未感到喜悅過。整天過的膽戰心驚，生怕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”
柳元東坦言相勸，不想因為姑娘為了兒時的戲言而誤了終身。
只是她的模樣讓柳元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，年輕，莽撞，卻心懷壯志。
“我不願和其他姑娘一樣。相夫教子，終老一生。世間有許多值得我去做的事。國家興亡，匹夫有責。武家之人更應當身先士卒，以大義為己任，保護天下蒼生。”
柳元東聽了苦笑。以大義為己任？這個國家已經腐臭的不能再爛了，人人只為權利錢財，什麽大義，為天下。都是笑話。
只不過他沒有說。這世道的黑暗，還是不要灌輸給年輕人為好。
他猶豫，也在感慨。
而面前的丫頭端坐著，態度依舊堅決，無畏。
柳元東心底突然有所觸動。想起了年輕的自己，好像也是這樣求著大人收下自己。
唉，這可如何是好？
他本意只想保護丫頭，可這樣等同於扼殺她的理想。
畢竟人家也冒著大雪偷偷跑過來，趕人家走也有點於心不忍。
算了，就讓她試試看吧，等她見識到戰爭的殘酷，興許她會改變主意。
“那行吧。”柳元東答應了。
......
星彩興奮不已，對柳叔連磕了好幾次。不但沒被發現自己偷偷離家出逃，而且還順利入了軍伍。
“慢著。我得事先說明白了。你只負責巡邏軍營。一旦開戰，我也要你聽從我的安排，不得亂跑。”
“謝柳叔。”星彩高興，參軍只是第一步，夢想啟程的第一步。
她要成為一國之大將。巾幗不讓須眉，從此建功立業，威震四方，聲名遠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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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正規軍在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叛變中準備不足。一路屢戰屢敗，節節敗退，最後退至柳城。他們準備在此作最後一搏。不成功，則成仁。
叛軍一路高歌猛進，攻城拔寨。就在他們準備進攻柳城時，年末的暴雪推遲了他們進攻的步伐。
叛軍於柳城周邊安營紮寨，準備等雪停後發起進攻。
正規軍也借此機會得以喘息，他們重新整合殘兵敗將，做決戰前的最後準備。
漫天茫茫大雪，柳城平原白雪皚皚。
就在城外不遠處，叛軍幾裏連營如同一條蟄伏的惡龍，饑渴難耐，等不及要沖破城防，將裏面的一切吞噬。
……
這裏即將成為戰場。所有人都想著遠離戰火，能跑的都跑了，往昔繁華熱鬧的都市人去樓空，變得冷清。
可就在今天，柳城迎來了一位客人。
……
會客廳裏的火爐邊跽坐著一位姑娘。
她凍的瑟瑟發抖，秀美的臉龐凍得發紫，修長的馬尾辮結滿冰渣。
火爐的另一邊，慈祥的婦人遞來一碗熱騰騰的粥。
“趕了這麽遠的路，你一定餓壞了吧。來，剛煮好的。趁熱吃了。”
那姑娘接過碗後端起牛飲，也不顧燙不燙嘴，一口氣便是一整碗。
“慢點。喝完了還有。“看著姑娘狼吞虎咽般，婦人在一旁和藹的笑著。”要不要加點腌菜？晚飯還剩了些。”
“不用了。米粥足矣。”姑娘一抹嘴。眼瞥見婦人又盛來一碗。不好意思的猶豫了些許，還是接了過來是一飲而盡。
兩碗下肚，凍僵的四肢也慢慢熱活開，她很滿足的長舒了一口氣。
“星彩啊，你在這稍等下。大人剛開完會，馬上就來。”婦人邊拾掇碗筷，邊解釋。
……
年輕的姑娘名叫上官星彩。是東部舊四大家族，上官家的長女。
小女年方十六，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，卻跑孤身到了柳城來。
……
片刻後的會客廳外，陣陣腳步聲伴隨著玉石相碰發出的脆響越發清晰。
星彩內心有點緊張。自己偷偷來的這裏，不知柳叔有沒察覺。若是把她扭送回去，父親絕不會輕饒。
會客廳的大門拉開，她標準的，乖巧且恭敬的朝大門行了一個叩首禮。”柳叔。”
柳城的鎮守，柳元東，他看見廳內的姑娘後又驚又喜。好久不見，小姑娘已長成美女。驚訝是此花季少女為何出現在這裏？
上官家族是武家。
武家的規矩，女孩從小要和男孩一同習武。
女子習武，不求武藝高超，但求可以防身自保。一來女子在家，夫君在外不必掛念。二來可以傳承，以免武家男子死絕，武術失傳。
而面前的姑娘並不出於以上兩種目的。
她習武，是為了尋找真相。只是，尋找真相不該來這裏。
......
“叔，我要參軍。”姑娘正襟危坐，態度堅決。
一襲紅色貼身布衣裹不住她豐滿的身體曲線。面容秀麗，一雙眼眸有如夏日的晴空，透亮有神。
姑娘此話一出，令柳夫婦二人詫異不已。
柳元東想到當年她只有六，七歲的時候說過長大後要成為將軍。本以為那是小兒戲言，一晃眼十年已去，大姑娘竟然真的要參軍。
“星彩，你還小，有些事情不能亂....”
婦人還未說完便被柳元東打斷。
“阿寧，先退下。”
那婦人尊命，拾掇好東西便離開了，只是臨走前不忘朝星彩施個臉色。她陰沈著臉，微微搖了搖頭，示意小姑娘別亂來。
柳元東本人呢，雖也是詫異，但他很快就猜出了姑娘的想法尊法。
待廳內只剩倆人，柳元東也盤腿坐了下來。得好好和小丫頭聊聊。
“丫頭咋就想著參軍了？”
聽柳叔叫自己丫頭，星彩心裏略有不服。“我已經十六了，是時候出來闖蕩了。”
“可這裏要打仗，打仗是要死人的。”柳叔倒不是質疑丫頭的戰鬥能力。只是戰爭無情，血肉橫飛，屍橫遍野。他怕丫頭一時間接受不了，落得心理陰影。
“叔不必擔心。我準備好了。習武十年，見過自己，想見天地。”
見自己，見天地，見眾生。這是習武之人的信條。丫頭十六歲也不小了，只是來戰場見天地，有些不大好吧。
“叔，你還記得我說過以後要當將軍麽？”
柳元東當然記得。自己以前與她令尊共事過，在道場裏看著小丫頭跟著師傅一招招練拳。那時候她總是裝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告訴自己，她以後是要當將軍的。
“唉-”柳元東嘆氣，“叔勸你還是別想軍中無戲言，一將功成萬骨枯。想要成將軍，可沒那麽簡單。而且叔想說，這絕對不是你想要的生活。叔戎馬生涯四十餘載，從未感到喜悅過。整天過的膽戰心驚，生怕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”
柳元東坦言相勸，不想因為姑娘為了兒時的戲言而誤了終身。
只是她的模樣讓柳元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，年輕，莽撞，卻心懷壯志。
“我不願和其他姑娘一樣。相夫教子，終老一生。世間有許多值得我去做的事。國家興亡，匹夫有責。武家之人更應當身先士卒，以大義為己任，保護天下蒼生。”
柳元東聽了苦笑。以大義為己任？這個國家已經腐臭的不能再爛了，人人只為權利錢財，什麽大義，為天下。都是笑話。
只不過他沒有說。這世道的黑暗，還是不要灌輸給年輕人為好。
他猶豫，也在感慨。
而面前的丫頭端坐著，態度依舊堅決，無畏。
柳元東心底突然有所觸動。想起了年輕的自己，好像也是這樣求著大人收下自己。
唉，這可如何是好？
他本意只想保護丫頭，可這樣等同於扼殺她的理想。
畢竟人家也冒著大雪偷偷跑過來，趕人家走也有點於心不忍。
算了，就讓她試試看吧，等她見識到戰爭的殘酷，興許她會改變主意。
“那行吧。”柳元東答應了。
......
星彩興奮不已，對柳叔連磕了好幾次。不但沒被發現自己偷偷離家出逃，而且還順利入了軍伍。
“慢著。我得事先說明白了。你只負責巡邏軍營。一旦開戰，我也要你聽從我的安排，不得亂跑。”
“謝柳叔。”星彩高興，參軍只是第一步，夢想啟程的第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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